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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九章 太子與蕭浮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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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悅, 阿悅...我知道錯了,別打了。”居於皇宮一隅的公主寢殿之中,蕭浮闕正在承受著他說的話帶來的後果。

蘇年悅知道蕭浮闕身上有傷, 當然不敢下了狠勁兒打。便是這麽小打小鬧著。

“你看著我擔驚受怕, 很好玩嗎?”

“不好玩。”看著蘇年悅後怕的模樣,蕭浮闕突然停止了反抗, 任由著蘇年悅拳頭大小的力量砸在自己身上。

誠然,他一開始和翟千王商討這個計劃的時候並沒有想到蘇年悅, 這是他的不對。

不過蕭浮闕想到自己閉著眼睛時候聽到的那些話, 又是有些歡喜的。

不, 不止是有些,蕭浮闕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麽滿足過,內心仿佛有一個小人兒在歡呼、撒花。

“你幹嘛不躲了?”蕭浮闕不躲, 蘇年悅反而沒繼續打下去了,停下來看著蕭浮闕問道。

“阿悅,你說你喜歡我,我很歡喜。”蕭浮闕一本正經。

蘇年悅的臉卻在一瞬間僵住了, 她急於反駁:“你說什麽?誰喜歡你了?”

說完,蘇年悅才反應過來,蕭浮闕一定是把她剛剛說的話完完整整地聽了。

再是一僵:“我是喜歡你, 不過是朋友的那種喜歡,你...可不要想太多了...”

蘇年悅都想扇自己一巴掌了,說那麽多幹嘛?

蘇年悅的話說完,蕭浮闕腦袋聳拉下來, 心道她果然不承認。

須臾,門外傳來翟千王的聲音,嘹亮無比。

“太子殿下,你怎麽來了?”

蕭浮闕心理建設做了很久,剛打算對著蘇年悅賣萌一番表明心跡,就聽到外頭的聲音。

頓時齜牙咧嘴,來了個壞事的了。

蘇年悅哪裏知道蕭浮闕心裏的那些小九九,意識到蕭寒笙可能要進來,連忙按著蕭浮闕的肩強迫他睡下,並且示意他靜聲。

她不清楚這裏殿的聲音外面能聽到多少,還是謹慎些為好。

“是啊,皇叔,你也在這裏?皇妹重傷,孤自當過來看看。”蕭浮闕的聲音也跟著響起,依舊那麽淡然無波。

“原來如此。”蕭簽點了點頭,身子卻依舊擋在門前,半點沒有讓步的意思:“不過本王剛剛看過了,闕兒她依舊未醒。本王心憂急慮卻也無可奈何,皇上榮寵,已經派了多方太醫前來就診,相信不日定可安然無恙。”

蕭簽跟蕭寒笙打著太極。

“如此自然甚好,皇叔不若讓讓,孤也想進去看望皇妹一二。”蕭寒笙長籲了一口氣,面上滿是慶幸之色。

“太子殿下,本王看著,還是不要去打擾闕兒清凈了。”蕭簽的眼神定定看著蕭寒笙。

別人或許不知道,皆說太子宅心仁厚,待人和善,不與世爭。可他蕭簽何許人也,冷眼旁觀朝局這麽多年,若太子真如別人口中所言,怕是早被人從位子上拉下來了,畢竟皇上的的皇子可不止這麽一個。

“皇叔此言差矣,孤既是來看皇妹的,不見到人孤的心裏很是難安。”也不知道蕭寒笙打的什麽主意,就是不退步,堅持要見蕭浮闕一眼。

蕭簽早有準備,一開始叫得那麽大聲就是為了引起裏面的人的註意。現在時間過去那麽久,應該是準備好了,於是他也不擋著人了,身子往旁邊一側,給蕭寒笙讓了個位子。

“既然太子殿下堅持,這便請吧,若是闕兒醒來定當歡喜太子的這番愛妹之心。”

“多謝皇叔。”蕭寒笙也不知道對方為何突然退步了,拱手道謝。

大門咿呀一聲打開,蘇年悅並沒有閃躲,直接坐在床邊的小椅子上看著逆光而來的那個身影。

似是剛剛察覺,連忙起身給他行了一禮:“拜見太子殿下。”

“悅兒,你怎麽也在這裏?”蕭寒笙詫異的看著蘇年悅,又轉身看了看身後跟著進來的翟千王蕭簽,恍然大悟:“孤糊塗了,是皇叔帶你過來的吧!”

“是呢。”蘇年悅莞爾一笑。

對於蕭寒笙,她心裏還是有感激的。因為上次那事兒他的態度讓蘇年悅覺得他是支持自家的,只是身處朝中,無可奈何罷了。

不過不管她的態度如何,她知道蕭浮闕和蕭寒笙這兩個人是站在敵對面的。

蕭浮闕和蕭寒笙之間,她自然還是偏向蕭浮闕一點兒。

“對了,皇妹如何了?”蕭寒笙看向床上靜靜躺著面色蒼白無力,雙眼緊閉就像已入了鬼門關的蕭浮闕。

“這...殿下一直不醒,我的心裏也很是著急。”蘇年悅擺出一副焦急的模樣看著蕭浮闕。無形中擋住了蕭寒笙的眼神。

“也是,悅兒和皇妹是閨中密友,說不準比孤還要著急呢。”蕭寒笙意有所指,笑望著蘇年悅。

蘇年悅也覺得不妥,蕭寒笙今日說話怎麽這麽奇怪?比他還要著急,不就是想說自己逾越了麽?

還是說...是自己想太多了?

“太子殿下說笑了,我也是今日才來的。”

“悅兒和孤說話何必顧忌這麽多?以前可沒這麽多規矩,還照往常就好。”蕭寒笙笑著,似是一起往事,追念不已。

這話說出口,蘇年悅才總算覺得面前的蕭寒笙還是自己認識的蕭寒笙,也跟著笑了。

是了,初見面的時候,兩個人之間可沒這麽多規矩,那會兒父親還教導著蕭寒笙,他也常會上府拜訪的。

只是後來自己有意無意的避開,才慢慢生疏了。

蕭浮闕此時閉著眼睛,察覺到床邊兩個人其樂融融的樣子,心裏已經在咬牙切齒了。

這個蕭寒笙,究竟是來幹嘛的?

“皇叔,你可否先回避一下,孤與悅兒有話要說。”看著蘇年悅的笑顏,蕭寒笙像是想起來什麽,又有些忌諱,於是轉身對蕭簽說道。

“你和這位...太子,這怕是不好吧?孤男寡女......”蕭簽遲疑。

這要是他不認識的他鐵定二話不說就讓開了,可面前這小女子是他家闕兒的對象啊!他也知道床上的蕭浮闕此時是醒著的,若是自己離開了,留著蘇年悅和蕭寒笙兩個人,他還不得跳腳啊!

蕭簽想的不錯,蕭浮闕此時的確是想跳腳了。這這這...這蕭寒笙也太不要臉了吧!還想和他的阿悅獨處,這簡直是罔顧人倫,毫不避諱啊!

心裏義憤填膺的蕭浮闕此時卻半點沒有反省過自己:他自己與蘇年悅孤男寡女獨處的機會那可是多了去了。

只道:哼,他家阿悅肯定不會同意的。

蕭浮闕還沒美完,蘇年悅就說話了,說出來的話讓蕭浮闕捂著臉叫疼。

蘇年悅回給蕭寒笙的那句話是:“王爺,小女子一直將太子殿下當成兄長尊敬,無礙的。”

這正主都把話說完了,蕭簽肯定不會還待著不走。

只能在臨走前暗暗道了一句:忍住,忍住,闕兒,你可絕對不能跳起來啊!

蕭簽走了,不算躺著裝昏迷的蕭浮闕,此時殿內便只剩下蕭寒笙和蘇年悅二人。

蘇年悅低垂著腦袋,雙手合十放在腿上,似乎是在等著蕭寒笙開口。

“悅兒別憂慮,太師府的事情,孤自當全力幫忙。如今父皇正是氣頭上,孤也不好多說什麽,等他氣消了,孤定當在他面前為太師辯駁一二。”

“太子殿下不必了,父親已經決定回蘇鄉老宅了。”對方的好意蘇年悅心領了,只是自家卻是不想再受這些折騰了。

雖然蘇喚唯不在這裏,但蘇年悅估摸著,他大抵也是這種想法的。

“怎會如此?”蕭寒笙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,他很快就想出來一個原因,問道:“是因為最近的事情嗎?孤昨日才知道,原來太師在這晉陽城處處碰壁,孤已然吩咐下去,不會再發生這種事情了。”

“父親的意思很堅定。不過還是多謝太子殿下了。”想不到對方竟連這種事情都註意到了,蘇年悅的心底感動又多了一分。

“孤知道老師對朝廷的衷心。”蕭寒笙卻不相信蘇年悅的話,兀自問道:“悅兒,你想要做回太師千金嗎?”

“你想做什麽?”蘇年悅蹙了蹙眉頭,只覺得快跟不上對方的思緒了。

“做孤的太子妃。”蕭寒笙繼續道。

“不要。”蘇年悅搖頭。

“悅兒——你為什麽這麽執迷不悟,孤就這麽讓你討厭嗎?”蕭寒笙看著蘇年悅,眼神有些受傷。

“不是...”對於蕭寒笙這個人,蘇年悅從來沒有討厭過,只是自詡看過一本書,知道書中的結局,不想被殃及池魚罷了。

“那為何不能做太子妃,只要把你成為太子妃,太師府東山再起指日可見。”蕭寒笙依舊在苦口婆心,哪怕蘇年悅意志堅定也疑惑了。

蘇年悅問道:“太子殿下為何執意要我做太子妃,這晉陽城想做太子妃的女子千千萬...”

“這晉陽城想做孤的太子妃的女子千千萬又如何,偏偏你不願意。”蕭寒笙打斷了蘇年悅的話。

只是斂眉的時候拂去眼角一絲陰霾:要說他有多喜歡蘇年悅倒也未必。堅持要娶她的原因。一是太師是自己的老師,全心向著自己,他也有心要幫助拉攏。

二是她是蕭浮闕的閨中好友,別人不知道他還不清楚麽?也不知道蕭浮闕知道自己喜歡的女子成了嫂子,會是什麽模樣。

蕭寒笙突然想笑,迫不及待想看看那家夥的嘴臉。

“我......”難不成對方是真的喜歡自己?蘇年悅見對方垂目神傷的樣子,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。

“悅兒,孤是太子,未來還會是皇帝,這整個晉陽朝都會是孤的,你知道嗎?”見蘇年悅語氣軟了些,蕭寒笙突然逼近蘇年悅,口中念道。

這麽一靠近,蘇年悅徹底清醒了。

無論對方的感情如何,她只知道自己的情感,那就是她不喜歡,不想要。

“殿下不必說了,悅兒說過的話絕對不會反悔。”

蘇年悅的手緊緊地握著蕭浮闕的,蕭浮闕還躺在床上,依舊那副死樣子。但她能感覺到,對方要暴走了。

“那你不後悔?”對方軟硬皆不吃,這是蕭寒笙始料未及的。

“自是不後悔。”蘇年悅眼神堅定,點頭道。

蕭寒笙定定地看著蘇年悅,突然就笑了:“悅兒果然還如當初,面上看著好欺負,實際上半點虧吃不得。”

“......”

蕭寒笙摸了摸蘇年悅的腦袋,就像對待親妹妹一樣:“好,那就不嫁吧!”

蕭寒笙揮揮手:“孤先走了,幫孤跟太師說一聲:一路平安。”

他終於放棄了,就在剛剛那一刻,他突然明白了:對付蕭浮闕的方式有千千萬,可蘇年悅只有一個,那是他老師的女兒,是個簡單單純的姑娘,他不想害了她。

“殿下慢走。”蘇年悅向著蕭寒笙福禮,目送著他離去。

蕭簽迫不及待地走了進來,看著裏面的場景,問蘇年悅:“小丫頭,那太子沒對你做什麽吧?”

“沒...”不明白蕭簽為什麽這麽著急,蘇年悅有些楞楞地回道。

“那就好那就好,闕兒,你醒啦?”蕭簽松了口氣,便見蕭浮闕緩緩從床上坐起,低垂著臉看不清神色。

“...”蕭浮闕沒有說話。

“你們小年輕說話,本王先出去。”蕭簽一下子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,後退著說道。

這要是外人看來八成連眼球都掉下來了,傳聞中不茍言笑、孤僻冷傲的翟千王,在蕭浮闕面前,竟連架子都擺不起來。

蕭簽離開了,蘇年悅也定定地看著蕭浮闕,這周身的冷氣壓是個什麽東西?

蕭浮闕慢慢地擡起頭看著蘇年悅,卻是滿腹委屈。

蘇年悅一下子就被那眼神鎮住了,什麽鬼?傳聞中的欲語還休?

“阿悅,你是不是差點就答應了?”蕭浮闕委屈道,眉頭緊鎖,嘴還癟著。

蘇年悅連忙搖頭,怎麽可能。

“你幹嘛按著我不讓我起來。”蕭浮闕剛剛怒氣值猛飈,就想起床打人了,無奈手被蘇年悅攥得緊緊的,連力氣都用不上。

“你想讓他知道你沒昏迷。”蘇年悅反問。

“...”

“好啦,多大點事啊?你都多大了,快別做這副表情了。”蘇年悅伸手擋住蕭浮闕的眼睛說道。

“我才十七...”蕭浮闕癟著嘴,突然想起什麽,又笑了:“對了,阿悅肯定不喜歡那老男人,阿悅喜歡小鮮肉的。”

“你滾...”這副得意洋洋的模樣是作甚?簡直閃瞎蘇年悅的鈦合金眼。

說好的狠辣公主呢?蘇年悅不禁想到:難道是自己這只蝴蝶的出現導致書裏劇情大亂,把這公主養殘了嗎?

“阿悅,你信我,我也能讓太師府重新起來的。”雖然太師府並不是自己這邊的,但是為了蘇年悅,蕭浮闕也從來沒將太師府往敵對太子營想。

“...”什麽東西,今天這世界怎麽了?

蘇年悅當然相信蕭浮闕有能力讓太師府重新回到朝廷啊!對方可是本文大BOSS啊,還有什麽事情他不能做到的?可天下人皆知太師府是向著太子的,蕭浮闕完全沒必要向自己保證什麽的。

於是蘇年悅搖了搖頭,還是道:“不用了。”

“阿悅你不信我嗎?蕭寒笙能做到的事情我蕭浮闕同樣能做到,不止如此,我還能比他做得更好。”蕭浮闕坐正了身子對著蘇年悅道,面色正經,毫不說笑。

“好啦,信你信你。”蘇年悅卻覺得自己簡直對上了一個處處攀比的小孩子,無奈回道。

“...阿悅你在敷衍我。”蕭浮闕受傷了。

“沒有,我信你的,只是覺得沒必要,這樣的生活挺好的。”對方的樣子簡直像個受欺負的小孩子,蘇年悅忍不住手拉著他臉頰兩邊向外拉扯,軟軟的,很舒服。

蘇年悅是真的很滿意現在的生活,從前總是擔心自家站太子那邊,等他下臺後會受到牽連,現在就完全不用擔心了,除了沒權勢,她想做什麽就能做什麽。

“蕭寒笙那家夥,竟然敢撬本殿下的墻角,哼。”蕭浮闕念叨。

蘇年悅聽完心裏一陣無語。

所以自己這是變相加深了蕭浮闕對蕭寒笙的恨意嗎?

“阿悅,你明天真的要走嗎?”蕭浮闕暗自唾罵了蕭寒笙好久,見蘇年悅一直沒有說話,想起了她說要回蘇鄉老宅的事情,遂小心翼翼地問道。

問完了這句話,蕭浮闕又帶了些忐忑地看著蘇年悅,唯恐在她嘴裏聽到自己不想要聽到的答案。雖說他也可以到蘇鄉老宅去,但那裏到底遠了些,就不能時時見到阿悅了。

“...或許吧...”蘇年悅遲疑著回道。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走還是不想,若說想,心裏又有些放不下,若說不想,那阿爹阿娘該多難過啊!

“為了我,不走可以嗎?”

“...我不知道。”

“阿悅...我...我...”蕭浮闕手捂著胸口,剛想來一番深情的表白。

這時,殿門咿呀一聲被打開了,蕭浮闕的侍從阿四跑了進來。

“殿下,殿下,不好了,你快躺下,皇上過來了,還帶了宮外尋來的高人。”阿四走進來,覺得氣氛有些不對,卻還是把正事說了出來。說完阿四又看向了蘇年悅:“蘇小姐,還請隨小的來,翟千王在後門等你。”

“好。”蘇年悅應了一聲,知道自己留在這裏確實不妥,於是她投給蕭浮闕一個安慰的眼神:“殿下,我先走了。”

蕭浮闕多想捂著胸口長嘆一句‘天吶你怎的如此愛捉弄我。’

不過蘇年悅沒有心思再去看蕭浮闕的模樣的,腳步一擡就跟著阿四離開。

到了後門,翟千王果然已經候在那裏,一見蘇年悅出來就上了馬車,蘇年悅尾隨其後。

不再去看那後殿宮門,馬車一路晃晃悠悠地離開了。

翟千王是直接將蘇年悅送到蘇府的,此時太陽正盛,街上的行人也不多,並沒有引起多少人註意。

蘇年悅回了蘇府,直奔竹菊居。

竹菊居內,蘇喚唯與華氏正是閑暇地飲著茶,見著蘇年悅進來,眼都不帶擡一下的。

“爹,娘,女兒不想回去蘇鄉老宅。”這一路上,蘇年悅都在想這件事情,到了府了總算給自己下了個決定。

華氏看向蘇年悅嗎,只問道:“你今天去哪了?”

“女兒去皇宮了。”蘇年悅老實回答。既然華氏都這麽問了,那肯定是知道自己跑去做什麽了,蘇年悅也不隱瞞了。

“你知不知如今多事之秋,你爹才被革職多久,你去皇宮作甚?”華氏用力一拍桌子,震得桌子上的茶杯都晃了幾晃。

蘇年悅想說因為因為要見蕭浮闕。

可話還沒說完就被華氏打斷了:“我知道你的意思,不就是最近聽了傳聞心慌嘛,還跑去求了翟千王,你倒是大膽。”

“娘...”蘇年悅覺得自己沒做錯。

“悅兒,你要清楚現在的定位,你不是從前了。平民之身混入皇宮,被抓到了那可是死罪。”華氏突然拉過蘇年悅的手,摸著她的腦袋,略帶了些感傷說道:“娘不管你與那公主殿下感情如何,娘只知道,娘的女兒就這麽一個。”

“娘...”

“行了,夫人,別說太多了,女兒知道就好了。”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蘇喚唯開口勸和。

“你還說這種話的,原先最擔心的可不就是你嗎?感情這壞人都讓我做了,你就負責勸和是吧!”華氏看向蘇喚唯嗔道。

蘇喚唯嘿嘿地笑,摸了摸腦袋看向蘇年悅:“你今日去皇宮,可是遇上什麽人了?”

“遇到太子了。”於是蘇年悅將今日發生的事情全說了一遍。

說完之後,蘇喚唯沈默了很久:“你這樣做,也對。”

“爹爹你後悔嗎?”

“為父有何好後悔的。”蘇喚唯倒是坦然:“既是決定要離開,便不再受那朝堂拘束了。”

“說到這裏,爹爹,你知道為何你會被革職嗎?”這是蘇年悅一直疑惑的問題,皇帝又不是個傻的,怎麽可能這樣判自己的父親?

“唉——”蘇喚唯長嘆了一口氣:“這朝堂向來如此,即便是皇上,許多事情也不經由他手啊!再說...皇上也是年邁了。”

看蘇喚唯的意思嗎,並不想多說,蘇年悅便也沒再繼續問。又轉了個話題:“父親何時動身回去?”

“明日一早就走。”蘇喚唯道,說完又看了看蘇年悅:“你為何不想跟著我們走?”

“女兒...女兒...”蘇年悅不知道該回什麽,一下子就紅了臉。

華氏在一旁笑:“還不就是那些女兒家事,你還不懂嗎?”

“娘,你在說什麽呢?”蘇年悅嬌嗔。

“不過這次倒是不能如你的意了,你祖母寫信說想你了,你還是跟我們回去一趟吧!”華氏說著,還拿起桌子上的紙張遞給蘇年悅。

蘇年悅本是有些著急,聽到最後又懵了。回去一趟?這意思,是說還能再回來?

“怎麽?你還不滿意啊?真就那麽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了?”華氏看著蘇年悅楞楞的模樣更覺好笑。

蘇年悅總算清醒過來了,忙不疊地點頭:“回去回去,女兒也想祖母了。”

“既然那麽想你祖母,就在她膝下承歡多好。老人家還是希望孫女在身邊的。”明知道蘇年悅的意思,華氏還是調侃道。

蘇年悅哪裏不知道華氏的性子,忙忙擺手:“娘,爹,女兒先回去收拾東西了。”

說完也不等對方回話,直接就溜了。

“老爺,你真不打算讓悅兒一直待在蘇鄉老宅?”等到蘇年悅走遠了,屋裏的兩個人才放松下來,華氏看著蘇喚唯問道。

“女兒大了,一直拘著也不好。”蘇喚唯嘆息,若能留得住,他何嘗不想留。

“唉...也不知道悅兒以後的命數如何...那蕭浮闕,雖說是我們看著長大的,待悅兒一向極好。但是他能男扮女裝在宮裏生活那麽多年,可見城府極深。定也是有意那個位置的,可從古至今,搶奪那個位置的人那麽多,真正有好下場的又有幾個?”華氏心中始終憂慮。

“夫人憂心那麽多作甚,兒女自有兒女福啊!”蘇喚唯勸說。

“就會說我,我看你啊!心裏的擔心也不比我少,偏偏還喜歡做一副不在乎的模樣。”華氏捶打著蘇喚唯道。

這會兒蘇喚唯也不說話了,只知道嘆氣。

***

卻說蘇年悅,離開了主屋之後直奔自己院子,康兒已經站在門口翹首以盼,一見蘇年悅出現連忙跪地:“小姐我錯了。”

“你錯什麽了?”蘇年悅疑惑地問,難不成這會兒功夫,康兒又做什麽大事了?

“小姐,奴婢不該說漏嘴,跟夫人說你去了翟千王府。”康兒講明緣由,說完又討笑般的看著蘇年悅。

蘇年悅忍不住扯了扯她的臉:“算了,小姐不和你計較,快起來吧!”說起來,還真多虧康兒漏嘴把這事說了出來,不然蘇年悅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麽對父母說起。

進了屋,蘇年悅便想著要給蕭浮闕寫信,於是吩咐康兒去拿紙筆。

康兒拿過來後蘇年悅卻看著那宣紙良久,一下子就不知道該寫些什麽了。

“小姐,你要寫信給誰呢?”康兒看蘇年悅一直不動筆的模樣,不解地問道。

“不告訴你。”蘇年悅神神秘秘。

最後實在無法了,就在紙上寫了一句話:“離開幾日,勿念。”

好了,大功告成,將紙裝入信封。蘇年悅便遞給康兒:“你把這個送到翟千王府去,記住,務必是你親自去送,給翟千王。”

康兒怕翟千王怕得要死,聽蘇年悅這麽一說便是面露苦色:“小姐,康兒不敢。”

“有什麽好不敢的,快去快去。”見識過了蕭浮闕面前的翟千王,蘇年悅一下子覺得其實翟千王也是個仁厚、好說話的人嘛,也不知道傳聞究竟是怎麽傳的。

康兒又是遲疑了片刻,最後牙一咬,去就去,將信封接過手,就像赴刑場一樣離開了。

見康兒那模樣蘇年悅就是一陣偷笑,真期待小家夥看到這封信的模樣,照著他的性子,莫不是又得跳腳了?

翌日一早蘇年悅一家就在蘇喚一的送行中離開了晉陽城。

知道蘇年悅要離開的消息,那兩個小家夥還哭鬧了很久,一個勁兒的鬧著要跟著走,蘇喚一聽蘇喚唯說過:“過段時間蘇年悅還會回來,拜托自己之後好好看顧侄女”之類的話,見那小家夥真的折騰,一琢磨,就把人一起送走了。

為此,兩個小家夥各種歡呼雀躍,看得蘇喚一簡直懷疑自己做爹失敗。

多了兩個鬧騰的小弟弟,蘇年悅的這段旅途並不算無聊,且在歡聲笑語中抵達了蘇鄉老宅。

蘇鄉老宅中,老夫人早是翹首以盼,見蘇喚唯一行人出現,也不像從前一樣端著架子了,起身隨了過來。

“祖母,今日身子可是安好。”蘇年悅見到了好像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的老夫人,心裏感慨最近事情真多,其實也才過了十幾日而已。

“好呢好呢,回來就好。”老夫人很是欣慰蘇喚唯能回來,也不問他為何丟了官位,就把人迎了進去。

果然就像蘇喚唯所說的那樣,老人最希望的:還是子女能在身邊盡孝。

“你這次回來是個什麽打算?”等到眾人都落了座,兩個小家夥被蘇年悅拉著不鬧事了,老夫人才看向蘇喚唯問道。

“兒子打算辦個書院。”這是早就決定好的,蘇喚唯便也如實說了。

“在這村裏?”老夫人問道。

蘇喚唯點了點頭。

“也好,這村裏的確差了個書院,若你辦上一個,以後孩子們讀書就不用跑到鎮上去了。”對蘇喚唯,老夫人還是自豪的,自家兒子,哪裏有差的。

“是的。”蘇喚唯也是這麽個心思。

小的時候他是在這裏長大的,小孩子要讀書,每天天還未亮就得起床梳洗。沒有錢雇馬車,只能走著去,來回要好幾個時辰,那會兒總聽父母念叨:要是村裏也有學堂就好了。

於是小時候的蘇喚唯最大的心願就是當一名夫子,在這村裏開個私塾。

這是後來長大了,心也就大了,想去更遠更大的土地遨游了,這小小的心願便就隨著他的長大一起消失在時間長流裏了。

現在能重新找回來,也算是這麽多不幸中的萬幸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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